李白的诗意遥寄千里之情
0 2025-05-06
春寒料峭,连日阴雨,湿气缠绵如织,直至骨髓。家乡的早春尤其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。以前,每当遇上这样的日子,我总是给行动不便的爷爷奶奶送去一只铜脚炉或一只布套包好的“汤婆子”,他们的手与脚都能感受到阳春般的温暖,这样的关怀实属暖老温贫之举。
如果说宝钗过生日时,我们用尽点心和热闹戏文来暖贾母,那么刘姥姥从大观园回家时,她收到的青纱、茧绸、御田粳米、果子点心,以及随身衣衫,还有那百多两银子,那才是真正救急又帮困的暖老温贫。
我想,“暖老温贫”有时候就是在迷途路人求助时,用真诚指引方向;或者看到暮色中等待顾客的小贩,用包圆儿买下她那小堆蔬菜,让老人早点回家。哪怕在别人困境痛楚时,只能劝慰几句陪着叹口气,也算是。
据说屠格涅夫一次遇上个乞丐,一摸口袋却没带钱,翻遍全身也没找到一文钱。他紧握乞丐脏手,说:“兄弟,我什么也没带。”乞丐却深受感动:“谢谢,这已经够了!”
提到“暖老温贫”四字,我常常想到炒米,如郑板桥所言:天寒冰冻时,穷亲戚朋友到门,你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,再佐以酱姜最是暖老温贫之具。这是一冰冷欲雪的天气了,他望窗外,想到家乡的贫苦百姓,不觉心内酸涩,便写下这番情景。隔了三百年的光阴,但仍能读到他的古道热肠与知心知肺的关爱体贴,这种体恤,在热乎乎的一大碗炒米茶中既养身,又饱腹,从肠胃到四肢,都感觉到了寒风未退。而其中蕴含的深切关注与悲悯情怀,最令人感佩,不忘于今。
前些年拍摄专题片《板桥家书》,再现了一幕。我发现端上的不是炒米,而是一盘爆米花。我解释铁锅里的炒米,而非手摇爆米机爆出来的情形。但工作人员找不到这种做法,只得作罢,但我仍念念不忘。
我们小时候,还吃过那种焦黄香辣的小火锅,即使没有酱姜,只撒红糖,也同样美味无比。一碗卧两溏心蛋,更是奢侈享受,有些贵客或惯习宝才享此待遇。在一个躲避寒冷的人眼里,即便捧一碗普通炊食,就已满足;若再有溏心蛋,则更显幸福。此等“暖老温贫”,令我铭记终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