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球领袖她们如何改变世界的游戏规则
0 2025-04-30
春寒料峭,连日阴雨,湿气缠绵如织,直至骨髓深处。家乡的早春尤其冷冷清清。往昔,每逢此时,我总是给行动不便的爷爷奶奶送去一只铜脚炉,或是一只布套包好的“汤婆子”,手与脚俱感知到阳春般的温暖。这,便是我心中所谓的“暖老温贫”。如果说宝钗过生日时,我尽力准备一些甜美之物、热闹戏文,以此暖和贾母的心,那么刘姥姥从大观园归来时,园中姑娘们送她的青纱、茧绸、御田粳米、果点心,以及随身衣衫,更有百多两银子,这才真正是我所理解的救急助困之举。
"暖老温贫"四字,不仅仅是面对迷途求助者热情指引方向,或是在暮色中小贩等待顾客时慷慨购置蔬菜,让他们早些回家;更是在别人困境痛楚之际,即使不能立即伸出援手,只能真诚劝慰几句,与人共叹气,也算得上。我曾听闻屠格涅夫遇见一个乞丐,却发现自己空手而来,只好紧握他的脏手,说:“兄弟,对不起,我什么也没带。”那乞丐却被深深感动:“谢谢,这已经足够了!”
提及这四个字,我常想起炒米,如郑板桥所述:天寒冰冻时,穷亲戚朋友到门前,将一大碗炒米递过去,与酱姜相伴,最是“暖老温贫”的佳肴。这段话,是板桥在山东范县任上写给家的内容。在那个冰冷欲雪的夜晚,他望着窗外,想到家乡的人们,一种酸涩的情感油然而生。他隔了三百年的光阴,我们仿佛仍能读到他古道热肠与知心知肺关爱体贴,这种体恤,在热乎乎的一大碗炒米茶中既养身又饱腹,从口腔直至四肢,无不感到温馨舒适。
近日组织拍摄专题片《板桥家书》,再现这一情景。当我观看样片时,却发现端上的并非炒米,而是一盘爆米花。我解释铁锅里炒出的炒米与手摇爆米机爆出的不同,但工作人员为难寻找,不得已作罢,但我仍旧留下遗憾。那时候我们还是吃得到这样的炒饭,它不是像现在一样雪白焦黄,而是焦黄香辣,一股锅巴香,一嚼就断定它是个嘎嘣脆。来访者临门,用半碗舀水冲开,还撒红糖,就餐后喝完剩余汤汤水水,全身汗流浃背,那真是快捷高效。此外,还有泡煮蛋加进去,使得每一口都充满新鲜味道,是真正美味无比。
最美的是用溏心蛋泡煮,其中打入鸡蛋刚熟未凝固即出锅,再加入半碗汤,加上少许红糖,就显得更加甜蜜香醇。而溏心蛋轻咬,如同海边初升太阳一般流淌不可尽致,让人舍不得吞食,又必须慢慢吮吸最后一滴甜津津后的甘露回味。能在这种简单却令人愉悦的事物中享受如此奢华,有些贵宾或惯常宠儿才能享受到。在寒冷逃避的人眼里,即便捧一份简单但充满关怀的小事,也足以让他们感激;若再添上两颗溏心蛋,那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。此类“暖老温贫”,让我铭记终生。